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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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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 章

兩千年前,一場大規模的殺山活動浩浩蕩蕩,從南方逐漸向北擴散。行內話稱殺山,實則是捕蛇,捕靈蛇。為了捉靈蛇,捕蛇者常在山中布置各種陷阱,甚至對山做許多破壞性活動,遂行內以“殺山”命名捕靈蛇活動。

當然了,這種損人利己的事情是上不了臺面的,故捕靈蛇者常常以殺蛇除害作為借口,對山中蛇大肆殺戮。靈蛇活捉,普通蛇則殘殺,或是入藥,或是下酒。人嘛,總是知道如何用各種冠冕堂皇的借口,掩蓋自己的欲望和罪孽。

隨著對靈蛇的需求增大,捕蛇者手段愈加殘忍,因這聲勢浩大的捕蛇活動,各大名山的靈蛇,普通蛇數量急速銳減,馴蛇師與蛇,都只能走向大山更深處。

到這裏的那一天,有一場大雨。

在陰雲籠罩下,整個世界霧蒙蒙的,籠著一層灰色薄紗。一條河浩浩蕩蕩地繞著這座大山奔流,往更寬廣的大河匯集。在奔騰的河流上,他獨自一人,背著一個蛇筐,披蓑戴笠,劃舟進入這座山的深處。

早在兩座山之外,他遠遠望過來時,便覺得這座山不太尋常,橫亙在天地之間,濃得像墨,如同一頭臥伏的野獸,四周靈氣氤氳,揮散不去。

相傳這世間有馴蛇山人,世代隱居於各處深山之中,專門馴養各色毒蛇,毒蛇可入藥,可煉蠱,更有甚者,蛻化為靈蛇,可煉不死仙丹。

常有權貴尋訪世間方士,求煉不死仙丹,世人以為愚鈍,這世間哪有不死之藥啊,不過權貴心迷眼盲,貪念過重罷了。其實不然,世間萬物,皆是生靈,生於天地之間,汲取天地靈氣,以期進化。只不過凡人蝸居之地,渾濁之氣積聚,是以人類壽命短狹,不知世間真理。

一開始馴蛇山人確實只是普通的馴蛇,山中有奇珍異果,生長在各種懸崖峭壁,人類輕易不能至,但馴蛇山人馴養的蛇可以攀巖附壁,取得珍稀藥材,早期馴蛇山人的收入便是由此而來,哪怕在饑荒年代,馴蛇山人也常有富餘。

不過後來事情的發展超過馴蛇山人的預料,在長期的馴蛇中,人們發現原來蛇類是有靈性的,在一些靈氣濃重的深山,它們可以通過獲取靈氣,增長修為,所以後來馴蛇山人中有一支分離出來,不再從事普通的馴蛇工作,而是通過修習道法,協助蛇類獲取天地靈氣,蛻形進化,更有甚者,能助蛇類成妖。

這是一樁交易,馴蛇山人助蛇,也從中得到好處。

他的祖先世代即是馴蛇山人,傳到他是第幾代,他也記不清了,只知家中有本珍藏的《馴蛇記》,記錄最初祖先如何誘蛇,捕蛇,馴蛇的經歷技巧,還記載了一些往事。小時候他看得動容,常常夜半起身,偷摸著翻出此書,借著山中皎皎明月,翻了一遍又一遍。

他自小在山中長大,與蛇同吃同睡,日夜相處,這麽長時間的接觸,別說蛇能成人,他都感覺自己可以向蛇進化了。

山有神靈,古語不假,世上之山,大多森然蔥郁,靈氣茂盛,只有少部分被人類破壞的山,靈氣枯竭,樹木枯黃,沙石飛騰,這樣的山,只有生物,沒有生靈。

由物向靈是漫長的過程,這其中對於靈氣的汲取是有要求的,只有積累到一定程度,方可蛻化。因此生活在怎樣的山河,對於物向靈的進化至關重要。

但馴蛇講究天運與緣分,一位馴蛇山人一輩子能助一蛇成妖,也夠含笑九泉了。擁有技巧只能助蛇進一步蛻化,遠遠達不到成妖的境界,要馴蛇成妖,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。

因此馴蛇山人常游蕩於各方名山,為自己的愛蛇尋覓適宜之地,借助大山氤氳的靈氣,助蛇蛻形。

助蛇蛻形成妖之路,兇險異常。馴蛇山人尋訪名山途中,天災地險無數,如雷雨天氣,置身於大山之中,常有雷擊可能;或大雨傾盆,山石滾落;或入山之路常臨危崖,稍一松懈,可墜萬丈深淵;又或山中猛獸,食人解饑也是常有之事。

他帶了五條蛇出門,其中靈為最強的是一條黑蛇,五條蛇中,只有這條黑蛇可以稱作靈蛇,最弱小的是一條竹葉青,剛孵化不久,本來不應該帶出門的,但因要帶蛇母出門,又不忍一下就讓母子分離,只好一同帶出。

可到這裏的第三天,他意識到古怪之處,這條小青蛇靈氣增長飛速,完全不是正常的形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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